摘要：少数民族特色村寨的保护开发，没有统一模式，做法不尽相同。有的重在保护，有的重在旅游开发，有的甚至成了事实上的在原来老村寨基础上的重建，说严重些是破坏，达到了使人痛心疾首的程度。本文以岩脚侗寨为例，谈了笔者的一些粗浅看法，唯愿引起重视。在少数民族特色村寨的保护与开发过程中，要尊重历史、尊重民族特点、尊重民族习俗、尊重自然。

　　关键词：岩脚侗寨 保护开发 问题思考

　　岩脚侗寨位于靖州县寨牙乡西南面，总面积50056.5亩，其中耕地面积1670.5亩，林地面积44287.5亩，辖8个村民小组，总人口1380人。距靖州县城20多公里，距通道县溪镇恭城书院20多公里，距通道万佛山30多公里，距绥宁县黄桑国家级自然保护区30多公里，距桂林两小时车程，包茂高速、G356国道和靖洪国防公路从侗寨东部蜿蜒而过，区位独特，交通便利。2012年10月，被省民委评为“湖南省少数民族特色村寨，2013年3月，被确定为省经信委的建设扶贫联系点。2015年列入十二五时期全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保护名录。目前，已打造成国家3A旅游景区。

　　一、岩脚侗寨保护开发有利因素

　　1、侗寨里的风水布局。岩脚侗寨核心区域占地面积约7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2万平方米，现保存木结构建筑90余栋，其中清代时期建筑5栋。房屋整体上呈“半月形”依山而上，多为平地楼，也有少量的“干栏”式吊脚楼，飞檐翘角，青瓦屋面，与周边环境自然协调。寨内道路平铺青石

　　板，纵横交错，通往各家各户，目前是周边区域青石板路保存最为完好的村寨。寨顶开凿有“长寿泉”，寨脚开凿有“聚财井”，两井的历史与侗寨一样长。侗寨前为溪河和48口鱼塘，背靠青山，契合了“前有照，背有靠”的布局理念，整个寨子的形制暗合“天人合一”的古代风水学原理，呈现出典型的山居风貌。

　　2、侗寨里的青岩板路。驿道是古代交通、贸易以及文化传播的重要通道，在长期的发展历程中积淀了深厚的历史文化、民族文化。寨内保存完整的石板路全长约4公里，宽约1.5米，全用青石板铺就。石板路穿寨而过，沿山而上，向西而行，直至通道境内。寨内的石板路连通各家各户。根据史料、现存碑记和相关传说进行初步考证，岩脚石板路始建于明朝中后期，因地理位置独特，侗寨成为过往商旅歇脚、物资交易的一个要冲，侗寨也因此逐渐变得繁华。在清乾隆、嘉庆时期达到鼎盛，那时寨内有360多户，人口千余人，办有旅店、酒肆。根据所存石碑考证，由于过往人马较多，石板路经数次拓宽、修缮。

　　3、侗寨里的母权遗存。在汉族地区，因为男尊女卑，女性一般不会在石碑上留名。但据石板路边多通保存较完好的修路功德石碑上的记载，以及侗寨的土地神庙样式，可知当地女性地位不低。修路石碑都将女性的名字刻于其上，有的是夫妻二人同刻，有的是将女性之名单刻；“永远碑记”(清嘉庆二年立)和“万代兴隆”(清嘉庆六年立)两块石碑上所刻捐资者名单中第一个人即为头人杨门黄氏，杨门黄氏既是头人又排名最前，说明她是当地及周边区域德高望重的人；有一通石碑所刻捐赠者名单中大部分为女性；在山顶古驿道旁边有一处保存完好的土地神庙，神庙内土地公和土地婆并排而坐，共同接受当地群众的香火供奉，保佑一方平安。寨旁还有一座始建于南宋时期的女神庙(兔主庵)，供奉月亮女神嫦娥。兔主庵也是当地女性进行集会、休闲的场所。这充分反映出当地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妇女的地位与男子平等甚至高于男子。大多数的妇女掌握着家庭中的经济大权。该村还一直都延续着每年过四个“姑娘节”的传统(即每年的农历四月初八、十月初一、十月十二和十月二十六)。每逢节点，寨中出嫁的姑娘，不论老少均回娘家过节。直到今天，仍然有母氏氏族社会形态的某些遗存。 4、侗寨里的红色文化。1934年12月，中央红军长征途中，有一支部队由邵阳过境寨牙，经岩脚侗寨到达通道江口乡、县溪镇，并在县溪恭城书院召开了一次生死攸关的重要会议，史称“通道转兵”。据史书记载和老人口述，当年红军过境岩脚侗寨时，在寨内驻扎休整了三天三夜，并在团寨里书写下了红军标语。只可惜红军标语在1996年的一场大火中被损毁。后来岩脚人为了纪念红军，把当年红军经过的一段石板路称为红军路，把红军当年曾驻扎过的一座桥也叫做红军桥。

　　5、侗寨里的民风民俗。岩脚一带侗族居民经过几百年的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自有特色的民俗文化。系侗琵琶制作的传承地之一，周边通道、绥宁等地的侗琵琶，有相当一部分为该村72岁的民间艺人杨灿全及其徒弟所制。岩脚一带有侗琵琶、侗芦笙、哆耶等。吹跳结合，歌舞结合，极具特色，组建了闻名周边的表演队伍；民俗活动有闹春牛、舞龙灯、唱山歌等；民俗节日有姑娘节、六月六、立冬节；侗家食品有腌鱼、腌肉、腌笋子、腌白菜、黑米饭、甜藤粑粑等。最引人注目的是侗家油茶，又称罐罐油茶，它因制作方法独特，味美香浓，为待客的上品。

　　6、侗寨里的生态公园。岩脚侗寨位于“中国绿心”和被欧美称为神奇的“绿色三角洲”的核心地带。生态环境非常优美，周边有近30000亩的原始次生林带，已纳入国家级公益林保护区范围。林中沟谷幽深，断岩横立，悬幔飞瀑，山洞奇异，生长有金丝楠木、红榉木、香樟、紫薇、银杏等名贵树种和锦鸡、穿山甲、野猪、乌龟等珍稀动物。林区负氧离子浓度高达3万个每立方厘米，空气清新，是个天然的大氧吧。根据全国生态功能区划，该区域属于武陵山山地生物多样性保护重要区，也是水源涵养和土壤保持的重要功能区。

　　二、岩脚侗寨保护与开发的做法

　　岩脚侗寨深厚的历史文化、浓郁的民俗民情、优美的生态环境。县、乡、村三级高度重视岩脚侗寨的保护与开发，把其列为全县的重点项目之一。各项保护与开发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1、保护与发展机制初步完善。岩脚侗寨的保护与开发列为了全县的重点项目，编制了保护与发展规划。成立了岩脚侗寨保护与开发工作组，具体负责保护与发展规划的实施。县、乡、村三级以上级为主导，进一步明确了岩脚侗寨的保护与发展思路：坚持规划先行和先保护后开发的原则，整合各方建设资源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深入挖掘历史底蕴和民族文化内涵，围绕“苗乡侗寨里的‘丝绸之路’，湘西深山中的‘女儿王国’”主题，结合当地侗族特色，大力发展民俗文化旅游、生态休闲旅游产业和绿色种养，将岩脚侗寨打造成为全省乃至全国有影响的少数民族特色村寨、侗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基地和靖州旅游的一张新名片。

　　2、基础设施建设在稳步推进。按照规划，先后完成了侗寨古驿道(石板路)的保护性维修、鱼塘改造、鼓楼建设，相继启动了村级活动中心(游客接待中心)、侗文化表演广场、老鸦溪支流防洪堤、游步道、寨门和风雨桥建设。多渠道整合土地、农村危改、环卫整治、改水改电改厕、沼气池建设等项目。完成了侗寨道路硬化、卫生整改、民房改造和安全饮水工程。在保护好村寨原貌的基础上改善了人居环境。购置了机动消防泵、灭火器等设备，采取以奖代补的方式，帮助群众对房屋内安全用电设施进行改造。组建了义务消防队，村民自防自救能力得到提高。目前，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已超过1000万元，整个侗寨的风貌进一步改变。

　　3、民族文化得到了逐步展现。民族特色村寨的保护与开发，必须以民族文化为灵魂。通过对当地历史底蕴和民俗文化的研究，提炼出了“苗乡侗寨里的‘丝绸之路’，湘西深山中的‘女儿王国’”这一主题，并进行了相关宣传塑造。一是对古驿道和沿途石碑进行了保护性维修，并对其历史底蕴进行了初步研究和整理。二是举办传统节庆活动。每年举办四月初八、十月初一、十月十二和十月二十六4个姑娘节”、立冬节等民族文化主题节会活动，并协办“飞山文化旅游节”。通过节庆活动，增强了民族之间的团结与交流。三是建立侗族歌舞表演队伍。对侗族芦笙琵琶队伍进行了改建升级，进一步挖掘当地侗族文化内涵，排演更多具有民族特色的文艺节目。提升队伍档次，并多次参加各种有影响力的文艺演出，充分展现了侗族文化的魅力。

　　4、特色产业发展的势头喜人。出台了《岩脚村建设扶贫扶持发展种养业奖励办法》，采取以奖代补的形式引导群众发展山羊、土猪、家禽养殖和山核桃、中药材和无公害蔬菜种植。目前，全村有50户以上的农业专业合作经济组织1个，集中连片200亩以上的种植大户1户，养殖大户3户。共养殖山羊1000余只，土猪100余头，家禽1万余羽，发展山核桃林600余亩，红茄300余亩，百合100余亩，香菇30余万袋。充分利用进入岩脚侗寨沿线与国道相接，依山傍水、土地平整的优势，着力培育了一个以山羊、石蛙等养殖和连片无公害蔬菜瓜果种植为主的特色产业带，既促进了农民增收，又增加了岩脚侗寨旅游线路上的看点。

　　5、特色侗寨形象进一步树立。以“苗乡侗寨里的‘丝绸之路’，湘西深山中的‘女儿王国’”为宣传主题，以“游岩脚侗寨，享侗族风情”为宣传口号，对岩脚侗寨的历史、民俗、生态进行整体包装，拍摄了形象宣传片，充分利用网站、杂志、画册等媒介、举办民俗节会和体验活动进行了广泛宣传，岩脚侗寨在周边区域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不断提升，初步树立起民俗文化旅游、生态休闲旅游胜地的良好形象。还准备努力，将侗寨纳入湘桂黔申报世界遗产名录。

　　6、民族团结进步的基础巩固。举行了村民大会，制定寨规民约，逐步完善各项管理制定。借助文化站、农家书屋、节会等宣传教育平台，加强民族团结进步的宣教，使保护好侗寨、建设好侗寨成为全体村民的共识。积极扩大富有当地特色“姑娘节”的规模和内容，参与飞山文化旅游节，在提升岩脚侗寨的影响力的同时，有力促进了民族团结。上海外国语大学志愿者连续四年来岩脚村进行支教，为侗家留守儿童送来了知识与欢乐。曾被怀化市委、市政府评为 “市级文明村”， 全村呈现出民族团结、经济发展、社会和谐的良好局面

　　三、保护与开发存在的问题与不足

　　少数民族村寨的保护与开发是一项系统性、长期性的工程。目前，岩脚侗寨的保护与开发工作还存在一些问题。值得我们引起重视。

　　一是资金缺口大投入大破坏也大。根据《岩脚侗寨保护与发展规划》要求，近期基础设施投资总额将达2437万元。而县、乡、村三级整合资金的能力相对有限，保护与发展建设资金存在很大缺口，严重影响了后续项目的推进。但是，据已上马完成的项目看，有一千万元的资金投入，就有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河道：昔日是多年生小树，盘根错节立于两岸，保护着河堤。小河里水草密布，鱼儿藏身其间，鹅鸭嘻戏当中；现在是进行了河道清理，砍掉树木，清除水草，用水泥石头砌了两岸，出现了鱼儿无处藏，鹅鸭怕下河的景象。

　　建筑：侗族的建筑，大多依山就势，宜平屋则平屋，宜吊脚则吊脚。现在是用大型挖掘机械，铲高填低，甚至填平农田，修建了新的村部及游客服务中心、较大面积广场。

　　农田：上级某部门领导来视察，表态愿出钱建个钓鱼基地，于是，侗寨旁边的几十亩良田被挖成了深塘。

　　鸟林：侗寨南边的农田旁有一个小山包，长着一片杂木林，每年夏秋季节，几百只白鹭来这里落脚。现在，花钱从山坡中间、树林底下修了一条石板路通过，说是方便游客看白鹭。其结果是白鹭搬了家。这就是人为改变了它们生存环境的恶果。农田没了，白鹭没了觅食的地方，不走才怪。

　　二是招商引资保护开发几无可能。对于岩脚侗寨而言，是开发为主，保护为辅，言重点就是打着保护的幌子，做破坏性开发的事情。如果仅靠政府资金投入，是远远不够的。需要依靠市场运作，引入开发商来进行项目投资运营，加快开发进程。但是，政府的投入是不讲回报的，而开发商是讲投入产出的，没有回报或回报周期太长的项目，他们是不感兴趣的。而岩脚侗寨的开发前景也不容乐观，吸引能力有限。

　　三是木质民居建筑保护难度较大。岩脚侗寨房屋绝大部分为木质结构建筑，而木质结构建筑在保护方面存在很多困难，特别是消防安全压力很大。另一方面，寨民有了钱，住久了木房子，也想住住砖房子，就有了折木房建砖房的打算。有的已经拆掉了木房盖砖房。

　　四是周边生态环境保护有待加强。目前，虽然把进入岩脚侗寨公路沿线可视范围和侗寨周边纳入生态公益林进行保护，但补偿标准太低，每亩每年仅14.5元，对以林业经济为主的山区群众来说普遍难以接受。一方面侗民要卖木换钱，另一方面上级要求保护，不准砍伐。这个矛盾不解决，生态保护就会受挫。白鹭栖身的一座小山包，修了一条横穿山梁的石板路，几十庙良田挖成鱼塘，这就破坏了它们的居住和觅食环境。砍树、打猎的现象时有发生。这种现象不容忽视。

　　五是官方主导外来因素冲击很大。有许多与当地实际不相符的新东西出现在侗寨。这里仅举几例供商榷：

　　1、新修的建筑物挂着的对联匾牌，字体为草书，这要

　　有较高的书法修为才能认识。这也不尊重客观事实，你看那遗存的修路碑，上面的文字均为楷书，只要上过小学的人都能认得。不能以某个领导或某个专家认为好看，就用草书字体。应以大多数人都接受的正楷字体为宜。

　　2、节目编排很怪，可说是胡编乱造，花几十万元编排了一台节目，故事梗概是：500年前明代中后期的一天，一队大理来的马帮沿南方丝绸之路途经美丽的岩脚侗寨女儿王国，请求女王赐印通关。女王大驾现身，为客商盖玉玺，通关放行。女王盖印后，女儿国的祭司经夜观天象和罗盘测算，在演出现场的观众中找到了女王的继承人，于是一场女王登基仪式隆重上演。接着，新女王为所有现场观众赐国宴，在众臣的簇拥下巡游天下，从此国泰民安，和谐在同。

　　编排的节目违背当地侗族传统历史及习俗，还自诩是“原生态民俗节目”。稍有点侗民族知识的人都会知道，这是胡乱编排，简直是对侗族的侮辱。其一，我们侗族从未自立国家，更不用说是“女儿国”；其二，我们侗族对女性尊重，“萨”(祖母)的地位历来很高，但从未称过“女王”；其三，侗族“萨”不是继承的，更不用说在“观众”中找到继承人了。其四，这则故事没有依据。

　　“民族问题无小事”，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情。编排节目应当尊重我们的民族，不能开玩笑。

　　3、自诩找到了岩脚侗寨的文化主题，那就是“南方丝绸之路上的古驿站，南蛮故地深山中的女儿国”，还说非常切合岩脚侗寨的实际，独具特色。虽出发点和本意有积极的一面，但是大错特错，完全背离了岩脚侗寨的文化主题，是对侗族文化的践踏，是没有出路的。

　　4、公共建筑不接受捐款有违传统。我们侗族历来是热心公务的，集体意识很浓，修桥补路、起凉亭鼓楼，大家都乐捐，叫做“挂功果”；工程完成后要举行仪式，大家纷纷从自家担来饭菜酒水，大摆“合拢宴”庆贺。可是，岩脚侗寨最近做的几样公益事情，钱都是“上级”出，工程由“上级”发包。侗民有捐资意向，也不知把钱给谁；侗民想出义务工也不准插手。侗民心里很不好受。如此等等，不再多举事例。

　　六是粗暴对待侗民生产生活用具。岩脚侗民已经多年不使用的石碾子，现在派上了新的用场。碾盘被当作“孔方兄”砌进了水泥墙，成了某些人心中发财的象征；石碾槽被丢弃在路边，难逃被砌墙的命运。反正没了实用价值，根本没有从旅游上考虑问题。以前使用的水车，也不见踪影，不知道那些“内行”的外行们是如何做规划的。

　　七是既叹人才缺乏又不重视人才。有人口口声声说民族特色村寨的保护与发展是一项专业性很强、涵盖内容很广的工作。我乡地处偏远，缺乏民族村寨保护专业人才，很大程度上制约了该项工作的开展。可是，一但做具体事情时，又是“长官意志”，根本不征求侗民贤达人士的意见。在他们心目中只有这样一个意识：“谁官大就听谁的，谁出钱就听谁的!”口上说：“民族特色村寨的保护与发展，必须以民族文化为灵魂。”要重视侗民族的文化，可做的却是违背侗族文化的事情。

　　已故周恩来总理在1979年12月31日的人民日报“关于我国民族政策的几个问题”一文中说过：“风俗习惯同样应该受到尊重。如果不尊重，就很容易刺激感情。比如我们对回族和新疆的各个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不吃猪肉的习惯就要尊重。另一方面，对于反映在文化方面的风俗习惯不要随便加以修改。现在有些文工团到兄弟民族地区学习音乐舞蹈，特别是舞蹈，常常拿汉族的想法来修改，兄弟民族对此很不高兴。这是强加于人，不尊重人家风俗习惯。有些汉族总觉得他自己的都是好的，人家的是落后的，这是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思想。人家的风俗习惯是建立在自己的生活条件基础上的。风俗习惯的改革要依靠民族经济基础本身的发展，不要乱改。”

　　少数民族特色村寨的保护与开发，要立足侗民族村寨的民族文化，不能用汉族的眼光来随意变化。开发与保护本来就有一定矛盾，要更好地处理好这对矛盾。侗寨申遗重在保护，旅游开发也不能离开保护这个前题，否则就谈不上保护，而是破坏，必将对侗寨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