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渠江》

　　文/吴谋煜
 

　　鹧鸪天 · 渠江

　　澄澹汪洸若碧清，微波潋滟映晖明。

　　常闻野鹭堤边掠，总见闲舟水上横。

　　除俗垢，浣罗绫，东流不语润州城。

　　繁华过眼干般景，难比渠江梦里萦。

　　 渠江，是靖州的母亲河！或许是孩提时代刻骨铭心的记忆吧，无论身在何处，或深或浅的乡愁中，渠江，总是让我魂牵梦萦！

　　 ————题记

　　 渠江又名渠水，古称叙水。属沅水一级支流。有东西两源，东源称通道河，又名长平水，源出城步苗族自治县南山大茅坪；西源称播阳河，又名洪洲河，源出贵州省黎平县地转坡。东、西源在通道侗族自治县犁头嘴汇合后，始称渠水。渠水流经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县城，经甘棠镇流入会同县连山乡，而后再流经几个乡镇，在洪江市托口镇注入沅水。

　　 渠江，靖州的母亲河。沿着靖州城边而过。

　　 我对渠江最初的记忆，得追溯到我八九岁的时侯，那年暑假，祖父带我去城里叔祖父家，那时叔祖父家在江东那端、大桥头下边的渠江江畔上，在去叔祖父家的途中，经过江东大桥时，第一眼见到渠江及江东大桥，我就被震撼了——渠江太大了，江东大桥太长了，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河、第一次见这么高、这么长的桥。叔祖父的家后门就对着渠江，家比江堤要高出很多，屋背后下面是不太宽的菜地，过了菜地就是江了！江堤上有一排的大树，很大，几个人都抱不拢的那种！一到叔祖父家，我对别的都不感兴趣，一直在后门看着渠江，因为是中午，江上不时有小船划过，也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船是这样子的！不远处的江边，还有人在游泳戏水，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有的如我一般大。我一直看着他们，心里怪羡慕的！叔祖父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问我是否想和他们一样下河洗澡，我说，想，但有点怕。我是不敢吧，家乡的小溪河就几丈宽，水也不深，虽然夏天和伙伴们也常在水深些的地方用石头和泥沙筑成更深一些的拦河小坝，用来戏水，但最深也就齐头，哪见过如此深广的架势！叔祖父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会心地笑了！下午，叔祖父带我和祖父去逛街，走到四鼓楼对面的百货公司时，进去买了个像汽车内胆的东西，说是给我的，其实我知道这家伙是啥玩艺，在书上看到过，用来游泳的，叫游泳圈。我高兴坏了，还没充气，接过来斜套在脖子上，也无心思逛街了……。那个晚上觉得好漫长，兴奋得很晚很晚了也没法入睡，醒了好几次也没盼到天明……。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夜，盼到了天明。迫不及待地给游泳圈充气，可是太早了，祖父不让我下河。吃过早饭，等呀等，终于等到太阳照射到屋后的大树上，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斑驳的阳光。祖父拗不过我，终于带我到了江边，我三下五除二脱了个溜光，把游泳圈一套，怯怯地一步一步向水里迈去，祖父一直在叮嘱，不可往里去！我心里即胆怯，又激动……。水渐渐漫过我的腹部，紧张感也随之袭来……。突然双脚悬空，挨不着了地，身体完全被游泳圈托着浮在水中，紧张过后只剩喜悦！我一直在江边游过来游过去，祖父坐在堤畔上吸着烟，不停地叮嘱我，不要往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经不住祖父的催促，怏怏地上了岸……。这是我第一次和渠江的亲密接触，可就是这一接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印象伴过度过了童年！

　　 几年后，有幸到城里上中学，值得高兴的是，中学校园就在渠江江畔上，与渠江仅几十米之遥……。可以说，我几年的中学时光是在渠江泡过来的。

　　 因为有了几年前留下的对渠江的印象，所以我对渠江也就有了种特别的情愫。那时靖州远没有现在繁华，可玩的也不多，何况我也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所以大多课余闲遐时光都是围绕着渠江捣腾。

　　 学校食堂就在挨着江边的那栋楼。打了饭一出后门，下十几级台阶就到了江边，大伙都喜欢把饭拿到江边去吃，当然我也不例外，这样有两种好处，一是可以边吃饭边让江风吹吹，清醒一些，还有一种好处是吃完就可以顺便在江边把碗洗了。因此，把饭搬来江边吃的人还真不少，去迟了还难找到合适的地方立脚。而我，却还有一种乐趣，那就是把饭粒丢入水中逗小鱼玩，那时渠江边上随处都能看见很多小鱼，不大，但多，总是一群一群的，只要把饭粒丢下去，就会引来鱼群争食，有时自己看了都会忍不住发笑……。

　　 我喜欢夏天，每到夏天的傍晚，渠江就热闹了，很多人都会选择这时侯下河游泳，此时此刻这里成了大家的乐园，大家光着身子，只穿裤衩，像鱼儿一样自由玩耍，有的在打水仗，有的在游泳比赛，潜泳、仰泳、蛙泳各种姿势都有，飞溅起阵阵银白色的浪花。那欢呼声、加油声和愉快的笑声在河面上空回荡。大伙儿洗去一身的疲劳，然后尽兴而归。而我，却独钟渠江此时的景色， 黄昏，太阳沉沉地向西边落下，在河面上撒下了金色的余辉。天边的云彩被绚丽的霞光映照得更加耀目，倒映在清澈的江水里，微波荡漾，仿佛觉得天在晃动。河边的树呀、人呀，都变成了橘色，还有晚归的鱼舟，惊飞远处偶尔憩栖的野鹭，让人无比惊喜！自己沐浴在灿烂的霞光中，让习习的江风吹拂着自己，领略着这番美景，倍感惬意。

　　 渠江的清晨，则是另一番景象，那就是忙碌的景象，因为男同学懒打水，所以洗漱都是在江边，因此从宿舍到渠江边上这条路上，人流络绎不绝，神态各异，有小跑的、有快步的、有醒眼睡眼惺忪边走边揉眼的、或边走边扣扣子的……，总之，就是一个字“忙”！当然，起得早的同学是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进行各项事宜的，还可领略江边清晨的景色。渠江的清晨，不管你有多早，总会有小鱼船出现在江中，有撒网的、有收网的……。如果不下雨不涨水，清晨的渠江，水是特别清澈的，此时洗漱，倍觉清爽！有雾的清晨，渠江就是另一幅水墨图画，水在流动着，水面的雾也在飘移，就好像水载着雾在移动，一切都朦朦胧胧。鱼舟、树木、畔影……都如笼罩在薄纱中，给人一种虚幻感！

　　 我大多时侯，喜欢一个人坐在渠江边上的石阶上，静静地看着江水静静地流，包括所有能入眼的景物都溶入我的心情与思绪！不开心时，只要在江边坐上一阵子，让江风吹吹，所有的不快乐就好像都被江水带走了，心情也会好起来！

　　 渠江给我带来的快乐直至高中毕业，高中毕业离校的头一天晚上，我又独自一人来到了江边，坐在石阶上，几年来的情形一幕幕涌上心头、跳出脑海，五味俱存，眼眶湿润了，我知道这一离去，再见渠江就遥遥无期，翻飞的思绪归于平静，对于渠江唯剩眷恋与不舍……。

　　 我喜欢渠江，无论是清澈的还是浑浊的，无论是平缓的还是湍急的。我忘不了渠江，因为那里有我美好的回忆。

　　 多少年来，漂泊的身影、匆忙的往返，无缘再次邂逅渠江，这成了我心中的痛！

　　 这许多年里，南北闯荡，领略了江南烟雨，见识了塞北风沙，也看过了滚滚长江，也涉过了浩渺大海，登过了几多的水榭楼台。唯有渠江使我魂牵梦萦，因为渠江是我的根，将是我停靠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