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南,于会靖两县接壤处,有村名曰宝照村,旧称宝照溪,村中有渠水流过,曰靖州河,古之为客商往来之路,因行不便,河面宽阔,架桥不便,古人便设渡,可舟行往来,路途通亦,世代沿袭,此渡便以村名呼之,谓之宝照渡。
儿时,老人时常说宝照溪与柳王溪,问之则曰,此地山清水秀,但过于遥远,尔等年少,不可及,说时面带笑容,观之则像戏耍小孩状,且老人亦道不出所以然,吾等皆认为宝照溪代表着飘渺与虚幻,皆是先辈人欺哄小孩而捏造出的地名罢了,于是乎,无论宝照溪抑或是宝照渡,凡人说出,皆一笑而止。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弹指间,几十年悄然逝去,随年龄增长,见识渐长,阅历渐丰,偶然间儿时记忆涌上心头,询问亲朋,却道真有此地,心中大惊,原只认为先辈之人欺骗小孩,不想竟真有此地,受好奇之心驱使,不探究竟死亦不休。亲朋见我兴趣高昂,亦不好阻止,不得已,只得从我心愿。偶得闲暇,相约亲朋,趁此良机,游山踏青,游于此地,一可了却心愿,亦可放松心情,一举而两得,何乐而不为也?
是日,心情激动,晓光初绽,便匆匆起床,洗刷过后,无奈少许琐碎之事缠身,心情却不受丝毫影响,随即启程。少顷后,天朗气清,碧空万里,艳阳高挂,车行于青山绿水间,两耳生风,空旷之地,放眼望去,田野间油菜果实饱满,满地丰收,白云山野间,阳光倾泄而下,道旁时而传来阵阵鸟鸣之声,说不出的惬意,道不出的亢奋,却道山野好个春。
车行几许,渠水近在眼前,宝照渡情节从心底喷发而出,兴奋中多少夹杂了少许失望,心中的渡,似乎应有古时的帆船之类,不想因科技发达,人们将机器搬到了河路之中,替代那古有韵味,无奈之下,只得上船下车。从船渡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救生衣,谨慎地穿在身上,本想这也算是个过场,该河本就不宽,莫过于200米左右,可渡口工作人员说,缘于海事局管理他们,对其工作有各方面皆有考核,其过渡人员是否穿救生衣便为其中之一,于是乎,遵其所示而从之。立于船中,只见船改古时的摇橹方式,全用机械代之,少了许多韵味。在轰鸣之声下,我靠将过去,直径约3、5厘米的钢丝缓慢地伴奏着吱吱声在滑轮上转动着,我想若是古时那些文人骚客见到这个,不知做何感想,是感叹时代变迁,科技之发达,抑或是无奈?或许后者多于前者吧。看了近半分钟,工作人员示意我靠后,是不是危险?感受着徐徐前行船只的节奏,看着后翻起的水花,我也想站于船前,体验体验古人为何总习惯立于舟头,双后靠后,目光凝视前方的味道,便向船头略微向下平拖的铁板上。发动机的动力慢慢地推着船向对岸靠近,只觉身体与船只融为一休,整个人像水不飘一般,向前行,好不自在。平放的手臂,慢慢放下,靠于后臀之上,瞬间有些许感觉,若是再换上一套古代青布衣裳,再戴一顶古帽,岂不妙哉?双眉微微轻皱,只觉少了些许韵味,是因为舟横向行驶,没有了顺流而下,像诗仙一样感觉山峡的悬崖,与在猿鸣声中瞬时下万重山的惬意,不由得少许不快涌上心头。虽满足了心中的好奇,可与想象中的味道相差甚远。少放,船前的铁板与岸边的砖头摩擦之声,把我的思绪从千年之前拽了回来,脱下没派上用场的微有些破损的救生衣,走下船只,上车扬尘而去。
看窗外绿意的油菜地,那微微垂下的枝条承载着今年的丰收,在风中轻舞飞扬,摇头向我们招手,不禁想倒,今年我也能有个收成否?微微痴呆之后,数十亩的田地已经倒在了身后,前面重车扬起的飞尘迎面扑来,迷糊了双眼,不由暗自叹道,世道无常,琐事缠身,还得自己去理清,自己去解决,独自去面对。
山风徐徐吹来,只因客观规律不因主观意识而改变。
树木岁岁枯荣,道不尽长大成人后的欢欣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作者:钟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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